元聽寒的臥室裏是一張雙人床, 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他們倆都沒有睡覺打呼、磨牙的毛病,湊合一晚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
“我們,睡一間?”
“對。”林晚抱著被子走出門,見元聽寒杵在門口沒動, 半是玩笑道, “走啊,怎麽愣住了?高中的時候跟我一起在出租房裏擠沙發午睡也沒見你不樂意, 現在嫌棄了?”
“不!不是……我們睡一張床會不會有點擠?還是晚哥你睡床,我打地鋪吧, 反正房間有空調也不會冷。”
“不擠,你又不是三百斤, 兩個人睡雙人床怎麽會擠?乖乖去洗漱睡覺, 再跟我客氣,我明天就打車回基地了。”
小崽子耳尖的紅一直沒有退下來,在燈光下豔如瑪瑙,鴉翅般纖密的眼睫半垂, 盯著地板的某處。
“別——那晚哥你先去洗澡, 我去樓下扔垃圾。”
林晚從行李箱裏拿了幹淨的衣服, 走進了浴室。
簡單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微燙的溫度很快驅散了身上的寒意,趕路過後的疲倦也在氤氳的水汽中漸漸退去。
林晚換好衣服, 隨手擦了一下頭發就走出了浴室。
青年茶色的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狹長的鳳眼沒了鏡片的遮擋,染著幾分深夜的倦色, 瞳色很淡, 像是夏夜雨水洗過的晴空, 閃著細微的光點。
他在床沿坐下,鋪開被子躺了進去。
屋外的樓梯上隱隱有腳步聲傳來,應該是小崽子扔垃圾回來了。
“元聽寒。”
“晚哥,你洗好了?”
林晚點點頭:“你去洗吧……我有點困先睡了。”
“晚安晚哥。”
“晚安。”
林晚關了燈,隻留下床頭櫃一盞橘色的小夜燈,闔上眼以後,聽覺似乎放大了一些,他聽見元聽寒翻動衣櫃,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隨後是浴室門把手擰開的聲音,最後是淋浴花灑淅淅瀝瀝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