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狹長的鳳眼裏瞳孔有輕微的緊縮。
他喃喃重複了一遍元聽寒的話:“我發燒了。”
皮膚很燙, 頭很暈, 好像還有點冷……
他低頭啜了一口蜂蜜水,溫熱的甜味把頭暈目眩的難受感衝淡了一點兒。
“沒事,我找點藥,吃完睡一覺就好了。”
元聽寒歎了口氣, 扶住了他的手, 拉著他往床沿走:“晚哥,你剛剛喝過酒, 很多藥不可以吃——你坐著等我,我那有退燒貼, 先試著用用吧。”
脊背靠上柔軟的床墊,冷白色的燈光在他的視野中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了。
眼皮有些沉重, 頭腦混混沌沌的,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拽著他的思緒沉入黑暗。
林晚用指甲輕輕掐了自己一下,耐著性子想等到元聽寒回來,時間流動的速度好像突然變得很慢很慢。
青年眨巴眼睫的速度像是開了0.5倍速,目光有些空洞地注視著宿舍門的方向。
“晚哥, 我去問了隊醫, 這個藥可以吃。”
他低低「嗯」了一聲, 竟然有些懶得抬手,就著元聽寒遞過來的杯子開始喝藥,隨後就感覺到額頭上一涼, 小崽子的食指把他額前的碎發理到了後麵,將一張退燒貼輕輕貼好了。
藥的味道不大好,小崽子泡的水又少, 味道很濃。
林晚一口氣喝完以後, 舌尖都是苦味, 他有些煩悶地皺了皺眉,掀起眼皮看向元聽寒。
“苦。”
他的本意是讓小崽子再給他倒一杯水漱口,但小崽子愣了一下後,卻開始翻找口袋,然後從裏麵拿出了一顆糖,撕開包裝紙,喂到了他的唇邊。
動作好像是在安撫一個兩三歲的孩子。
糖果入口,先是一股淡淡的咖啡味,香甜裏帶了幾分苦澀,但至少比藥好吃。
青年皺著的眉舒展了一些,被這麽一折騰,好像也不是很困了,隻是腦袋裏麵仿佛有一把鋸子在來回拉鋸,他隻要一思考,太陽穴就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