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禮卿覺得很冷。
是從心底深處散發的寒意,如墜冰窟。
他以為他和君麒玉有望重歸於好,卻眼睜睜地看著那一丁點兒渺茫的火星灰飛煙滅,隻剩茫茫一片黑暗。
宋禮卿一瞬間覺得眼前的君麒玉真的很陌生。
暴戾,陰鷙,滿臉全是對他的唾棄。
他試圖找到一點兒他熟知的君麒玉的影子,卻無影無蹤。
原來,人真的會變的。
“我……不認識裴星煦。”
宋禮卿望著君麒玉冰冷無情的眸子,原本他可以解釋一大段他和裴星煦的清白,但沒有必要了。
有些話,願意聽的人才值得說。
“我不是勾引人的賤.貨,我爹也是堂堂正正的清流之後,我不許你不分青紅皂白誣蔑他。”
宋禮卿第一次直白地頂撞君麒玉。
君麒玉手指更加用力了,捏得宋禮卿皮肉發白。
“你裝什麽清高?你不認識裴星煦,他能在萬國宴上,當著全天下的使臣要為你請旨求婚,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你跟我說你不認識?嗬,他還說對你一見傾心,你病怏怏的樣子很好看嗎?”
君麒玉終於鬆開了他。
宋禮卿退至牆下,抱著雙膝,防備又脆弱地看著君麒玉。
是啊,他一臉病容,連血色都沒有幾分,哪裏比得上胡奴兒春風滿麵。
宋禮卿都能想到,現在自己臉頰紅腫,嘴角破裂,又沒精打采的樣子有多醜。
“麒玉……你既然這麽瞧不上我,為什麽為裴星煦這般暴跳如雷?他要是真把我帶走了,不是如你所願了嗎?”
宋禮卿擦掉嘴角流不斷的血。
他討厭這個病,顯得他不堪一擊。
“你什麽意思?”
君麒玉心裏沉了一下,他一路越想越怒,恨不得當場把裴星煦一劍殺了,倒沒細想為什麽這麽生氣。
宋禮卿這麽問,顯然是有了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