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緊盯著宋禮卿,他雖然故作輕鬆,可眼裏的晦暗,精神上的萎靡怎麽藏得住?
他知道,宋禮卿委曲求全慣了,從小到大就沒在他麵前說過一次委屈。
君麒玉對他偏見過深,能對他好到哪裏去?
“是嗎?讓爹看看你。”
宋青隻輕輕捏了捏他的臂膀,便心沉了一下,宋禮卿的手臂瘦得宋青一隻手便能握住,原本合身的衣袍,現在寬大鬆垮,他現在連衣服都撐不起了!
戎馬一生的宋青,驀然心疼得老淚盈滿眼眶。
“禮卿……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怎麽這麽瘦?”
宋青焦急地問,生怕他不說實話。
宋禮卿隻能半真半假地遮掩。
“我生了一場病,不過現在好全了,爹……”
“等等!”
宋青抓住了他一直藏在袖袍裏的手。
當宋青把宋禮卿的手捧著,看仔細時,那剝落的指甲和結痂的傷口,讓宋青仿佛被人在心髒上抽了一鞭子。
“這……這是怎麽弄的?是……是太子?”
“不是!是我不小心傷到的。”
宋禮卿否認,卻掩蓋不住心虛。
宋青了然了。
“禮卿……你為了爹,為了宋家門楣,委身做了個皇太子妃,都以為你爬上枝頭變鳳凰,可你入了麒麟府,沒過一天的好日子,對嗎?我隻以為太子殿下總有跟你解清誤會的一天,沒想到換來的是這種糟踐!爹隻要你一句話,你肯不肯跟我回家?”
宋禮卿看他神色鄭重,是寧可忤逆皇帝了。
可是自己回家又能怎麽樣呢?
他本來就是將死之軀!
為了餘下的短短時日,再賠上一整個家族嗎?
“爹,你千萬不要衝動……我已經是麒玉的人了,是禍是福,我今生都隻他一人。”
宋青看著他搖頭:“你……這絕不是你的心裏話。”
宋禮卿慚愧得頭埋得很低,隻有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