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這麽恨我。”
君麒玉看著胡奴兒猙獰的臉,和平時判若兩人。
他如此卑躬屈膝的麵孔下,竟然藏著深入骨髓之恨。
胡奴兒歇斯底裏喊道:“我何止恨你啊!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恨我,理所當然,那你怎麽不尋個機會殺了我呢?入京以來你總有機會吧?你最該殺的人就是我,為什麽去害我父皇?”
君麒玉不是沒有提防過他,所以幾年以來他都從未對胡奴兒付出過真心,甚至要胡奴兒時時戴著鐵鏈鐐銬,但從入京開始,他開始鬆懈了警惕,被胡奴兒的花言巧語哄得失了智。
胡奴兒卻不再吭聲,而是低下來頭,棕黃色的發絲暗淡無光,遮住了他的眼簾,一時不知在想什麽。
“嗬——”
胡奴兒忽然笑起來,說是笑,但聲音其實比哭還悲戚。
“嗬嗬……哈哈哈!”
胡奴兒肩膀抖動,抑製不住地笑到聲嘶力竭。
“是啊……我為什麽不殺你呢?”
胡奴兒這才抬起頭來,湖藍色的瞳孔充滿著複雜的情緒,幽怨,淒涼,痛恨。
“因為我愛你。”胡奴兒似乎自己都不可置信,“我居然愛你……哈哈哈!你害得我這麽慘,生不如死,我竟然會愛上你……你說可笑不可笑?”
君麒玉沉靜地看著他。
“你一直陷害宋禮卿,離間我和他,也是以愛的名義?那你的愛真是毒辣卑劣。”
“君麒玉!”胡奴兒憤怒地叫道,“你最沒有資格指責我!所有傷害宋禮卿的事,我可做過半件?那全都是你,是你自己親自下的令,親自動的手!”
君麒玉竟一時失語。
因為胡奴兒說的對,胡奴兒什麽時候傷過宋禮卿?哪怕是曾經打過宋禮卿一巴掌,也都是自己下的命令。
君麒玉如芒在背,因為他再找不到任何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