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禮卿睜開眼睛,看到了一片朦朦朧朧的光,他手指放在眼前,感受著光線的忽明忽暗。
“禮卿,好些了嗎?”
是裴星煦,他的嗓音溫潤柔和,總能平息宋禮卿的急躁和憂傷,而君麒玉的聲音醇厚低沉,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強勢。
宋禮卿點點頭:“嗯,我看得到一些光亮。”
“那我現在是什麽樣子?”裴星煦問。
宋禮卿望向裴星煦的方向。
宋禮卿笑道:“是一團的影子。”
“有好轉就行,你很快就會好的。”
裴星煦坐下來,握住他的手。
宋禮卿臉上浮現喜色,興許他哪天真的能重見光明。
宋禮卿體寒,這種寒冬臘月他的手總是冰涼的,裴星煦雖然比他好一些,但也並不暖和。
“你的手也很冷。”宋禮卿說。
“我剛從外頭進來,手還不熱。”裴星煦跟他講起今日的見聞,“今早又下了一場雪,護城河已經冰凍三尺了。”
“有梅花嗎?”宋禮卿問。
“沒有,梅花喜濕,在我們這種苦寒幹旱之地,極少看得到。”裴星煦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你等明年的四月,我帶你去杏花穀,看漫山遍野的杏花,絲毫不比梅花遜色。”
“嗯,好。”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房間裏的炭盆劈啪炸裂出一個火星。
“真好。”宋禮卿平靜地說,“我喜歡樓蘭,這裏人不多,不像景國,到處都是人,找不到什麽幽靜之處。”
裴星煦脫口而出:“你喜歡的話就一直留下來吧!”
“嗯?”宋禮卿淺笑道,“我是打算好好呆一段時日呢。”
“不,我的意思是,不論什麽恩情報答,當日我拒絕是因為你心裏的擔子太重,今日我重提,是因為我愛你……”裴星煦不再遲疑,果斷說道,“禮卿,你跟我成婚吧。”
宋禮卿一怔:“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