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纏綿,雷鳴隱隱浮動在山穀間,足足一個時辰的雨將靈稚和男人困在洞內。
一高一稍矮的身影並肩,齊齊注視洞口落下如簾的雨水。
靈稚輕輕扭動發酸的脖子,鬱悶地朝蕭君遷悄悄瞥去一眼。
比起這般老神在在的觀雨聽風,他耐心不大,更樂意和蕭君遷跑回床榻睡覺。
但蕭君遷看雨能看入定,他有模有樣的學,人站著都能閉上眼睛睡著了。
纖小的身子斜斜歪了歪,困得開始打飄的靈稚落進一雙臂膀。
靈稚被男人接在身前,仰起睡意迷離的眸子,含糊小聲道:“君遷,咱們回去睡覺不可以麽。”
他歪過臉蛋貼在男人的肩膀蹭蹭,靠在蕭君遷懷裏絲毫不抵抗。
靈稚不反感和蕭君遷靠近的貼著,甚至很喜歡這人抱他。
臂膀寬闊,身上有股很淡的氣息,應當是它們這些菌菇花草樹木都會喜歡的味道。
靈稚以前都是孤零零的一株,雨裏長風裏晃,從來都是它的福蔭庇護周圍的草林枝芽,像他這般有福氣又珍貴的靈芝,都沒遇到過福氣能蓋住自己的東西。
他迷迷糊糊地要蕭君遷抱自己緊一點,恍惚中腦子閃過一點記憶。
好像以前得到過一個人的拂照,但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那時候還沒能化形,傘蓋還沒有長得那麽胖的時候。
但他如今遇到了蕭君遷,蕭君遷對他溫柔體貼,什麽都會,就是蕭君遷身子不好,他要努力把對方醫治好才行呀。
靈稚抱緊男人的胳膊咯咯直笑,仿佛撒夢囈似的,賴在人懷裏站著睡覺不動了。
蕭猊沒見過像靈稚這般能睡的人,他扶起歪在頸側的臉蛋,少年滑軟的肌膚似乎會吸覆手指,呼吸溫熱,手腳特別纏人。
半扶半抱起靈稚躺回床榻,又抬起他的手腳規規矩矩擺好,蕭猊坐在旁邊沒有立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