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稚的淚水砸落不絕, 哭得專注認真,是極其傷身子的哭法,半點聲音都沒發出, 似要將所有的心驚懼怕哭盡。
村民傻眼,呆愣愣望著淚流不止的少年,不明白發生什麽情況。
藍文宣走到靈稚身側用身形替他擋去村民的視線,斯文溫聲說道:“靈稚有些不舒服, 我帶他回藥舍看看。”
村民連忙附和:“趕快去吧, 瞧這哭的傷心樣真揪心, 要俺說啊,人要看開了,心思豁達就會百病不侵, 娃娃你也別太傷心難過哩, 人一輩子,沒什麽檻過不去!”
藍文宣低歎,對村民笑了笑,將其中一個藥筐背在身後,空出的手虛虛攬上靈稚:“先跟我走吧。”
靈稚抽噎不止,人都在抖, 卻乖乖抱著懷裏的藥筐跟藍文宣走了。
八雲村地方不大,農舍錯落而建,鄰裏之間並非都緊緊挨著。且時下值秋,村民大多都去自家的田地裏忙著收糧食, 藍文宣帶靈稚回農舍的路上沒遇到其他人。
藍文宣打開藥舍大門, 先將手裏和背後的藥筐放好, 轉身去攬靈稚進門, 將他安置在院中的凳子上坐下。
藍文宣半俯著身, 細細打量靈稚。
靈稚此時不哭了,隻是方才淚水落得狠,眼角極紅,像受到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被藍文宣瞧得不好意思,臉皮薄,做什麽都容易知羞。濡濕的眼睫緩緩一眨,卻沒回避藍文宣的視線,同樣在靜靜地看著對方。
良久,靈稚胳膊緊了緊懷裏的藥筐,唇抿起一條淺淺的弧度,發自內心誠摯的歡喜。
“真好,你和老大夫都回來了,你們沒有出事。”
靈稚話咽在嗓子,微微哽咽:“我以為你們都……”
藍文宣笑道:“我與師父無事,隻不過回來的途中奔波,師父受累,身子需要安靜調養一段時日。”
靈稚安靜地聽藍文宣說話,聽完很乖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