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救護車抵達地下室,梁鍍和薑恩遇一並被抬進了車裏。
李瑉很早便離開了,李寄獨自一人來到醫院,在四個樓層來回奔跑交費,薑恩遇被推進手術室時,梁鍍也在接受清創縫合。
梁鍍對麻藥過敏,愣是忍著劇痛被縫了一針又一針。
李寄被關在手術室外,坐在冷板凳上,手裏握著一個攥扁的煙盒,他不敢抽,怕被護士趕出去。
不遠處的拐角響起奔跑聲,一個保姆牽著另一個小女孩跑過來,女孩撲進李寄懷裏,仰著臉問:“我爸爸怎麽了?”
李寄捂住眼睛緩了會兒情緒,勉強笑著摸了摸小丸的頭:“車禍,沒事。”
“車禍?”小丸眉頭一皺:“像媽媽那樣被壞人撞倒了嗎。”
李寄剛要回答,小丸又問:“那哥哥抓住壞人了嗎。”
“沒,”李寄深深吸了一口氣,捧住臉:“哥哥沒本事。”
保姆在旁邊欲言又止,想多嘴幾句又覺得身份不合適,隻好咽回肚子裏。
小丸看李寄眼角紅紅的樣子,以為他眼裏進東西,抬起小手給他揉了揉,她不太能夠得著李寄,就踩在李寄的腳上去安慰他,李寄鼻頭跟著一酸,拉住她手腕說:“好了,我沒哭。”
小丸疑惑一歪頭:“你在哭嗎?”
“為什麽要哭,”她追問:“是因為沒有抓到壞人嗎。”
李寄點頭,嗯了一聲。
“那沒有關係啊,我爸爸也抓不到,”小丸嘿嘿笑了一聲:“但我可以抓到。”
李寄啞著嗓子說:“你怎麽抓啊。”
“我以後要當汽修工,誰欺負媽媽和爸爸,我就偷偷卸了誰的輪胎!”
她說完還自豪地拍了拍胸脯,她在開玩笑哄李寄開心,李寄知道,但還是沒忍住心裏一揪,他朝保姆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說:“我出去抽根煙。”
他不等保姆回應,便起身走出了急救大樓,外邊風很大,隱隱有要下雨的趨勢,他點煙的時候手抖得厲害,火苗也抖得厲害,抬手護了一下火,吸進一口濃煙之後,情緒才勉強平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