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硯昭表現出的遊刃有餘,讓鬱弭想起了葉懿川。
葉懿川還有他最後的情人梁成軒,鬱弭在認識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有誰像他們那樣,能這麽輕易地將別人的感情玩弄在股掌之中。
或許他們自己不覺得是玩弄,其實鬱弭有時也不那樣認為。他們隻是喜歡在發生肌膚之親的同時,渲染浪漫又旖旎的氛圍,讓對手覺得自己確實被捧在手心裏。
他們欣然地接受著別人的告白,然後說一聲感謝。假如他們有時間、有精力、有心情,會饋贈一點美好,那不全然是憐憫或施舍,因為他們同樣在享受著。
鬱弭並不喜歡這種遊刃有餘,與此同時,卻難以自拔。
那太甜蜜、太美妙了,對方有示弱的一麵,楚楚可憐。即便鬱弭知道再怎麽樣都輪不到他可憐人家,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為之做些什麽。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鬱弭無法理解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出於一種怎麽樣的心情。直到他來到常覺寺,每日看見那些燒香拜佛的信眾們。
他們是何等虔誠,持誦經文、匍匐拜懺,用身心、錢物供養著佛陀。
但是,佛什麽都不缺。
想起葉懿川這件事,讓鬱弭晚上回到宿舍,合著雙眼,卻徹夜難眠。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希望曾硯昭多問他幾句,而這份心情還被曾硯昭看穿了。
明明二人才認識不到兩天時間而已。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葉懿川的第一個夜晚。
那天晚上葉懿川花五百萬把他從會所裏買了出來,他拿到了其中三百萬的分成,不但足夠給媽媽治病,還能讓他們一家今後都衣食無憂。
從會所離開前,葉懿川貼著他的身體,問:“鬱弭,你寂寞嗎?”
他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一張臉和這麽主動的一雙手,語無倫次,戰戰兢兢。
葉懿川說,他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