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紡織娘和蟋蟀的叫聲打破了車內長時間的沉默,河畔青蛙咕呱咕呱的叫聲同樣突兀而刺耳。
曾硯昭感覺手上和身上都漸漸幹了,但皮膚依舊留著明顯的附著感。
他攤著雙手,身體內的燥熱已然平息,也覺得將他抱著的鬱弭慢慢變得平靜了。
過了一會兒,鬱弭輕輕地放開他。
兩人目光相觸的一刹那,鬱弭害羞地抿了抿嘴唇。
曾硯昭也有些窘迫。他坐回原處,低頭整理淩亂的衣物,把襯衫的紐扣一顆一顆地扣好時,看見腹部的痕跡,又猶豫了一下。
車外的天色已經暗了。
餘暉散去以後,天地間朦朧一片,仿佛一草一木都被薄薄的紙張籠罩。
鬱弭整理好褲子,看見有蚊子在窗外飛舞,在一隻蚊子要飛進副駕駛的窗裏前,伸手驅趕,又急忙關上了車窗。
曾硯昭被他的動作嚇得愣了一下。
很快,鬱弭把車裏的空調也打開了。
徐徐的涼風吹在他們的身上,曾硯昭茫然地望向窗外,見到月亮不知何時已經掛在梢頭,長庚星也在天邊靜靜閃爍。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是空泛的,大腦有一些些混沌。
這感覺從他懂事以後就從來沒有過。他模模糊糊地想,這算不算得上另一種新生。
鬱弭看他一直望著窗外發呆,兩眼無神,心裏頓時害怕極了,說:“對不起,我以後……”
聽見鬱弭說話,曾硯昭的眼睛動了動。他斜眼看向鬱弭,後者不知怎麽的,沒有把話繼續說完。
想起之前他們有過的一些分歧,曾硯昭安慰說:“我是願意的,所以不用道歉。”
鬱弭半信半疑,想了想,說:“以後我會先在酒店訂一個很好的房間,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我會忍住的。如果我再這樣,你、你就打我好了。”
他的愚鈍讓曾硯昭忍俊不禁,忍笑道:“為什麽是酒店,不是在家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