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乖雲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弟弟在裝死。
他看著委頓在地一臉涼涼的張叛雨問道:“你都做了些什麽啊,我剛剛看到逢月臉色很差地跑出去了喔。”
“嗬,逢月……”張叛雨一臉怨婦相,“居然叫得這麽親熱,你跟他很熟嗎你為什麽叫得這麽熟練啊……”
“喔?熟麽?”張乖雲思考一番,總結道:“大概是互相贈送過對方鞋子的情誼吧……”
他走到神色淒迷的青年身邊蹲下。
“說起來,我能和他認識好像還是因為你呢。”
張叛雨滿臉疑惑地抬頭。
因為我?什麽因為我?
“你記不記得之前你出宮來見我,我沒穿鞋子回來的那天啊?”
張叛雨扯扯嘴角。
“就是你說你遇到個神棍道士教你光腳不怕穿鞋的那天麽……”
張乖雲點點頭,娓娓道:“其實那天,我遇見他了。”
……
王爺那天回府的時候,騎著駿馬路過西街,看見西街口新開的一家桃酥店門口擠滿了食客。
那人頭像浪潮似的湧動著,幾乎滿占了過道,也擋住了行路的馬。
王爺正吩咐牽馬的小廝去疏散人群,突然間,見那排隊的人群中被擠出一個人影。
那人不像身邊在搶餅的其他食客那般穿著粗布麻衣,一臉的書卷氣,看著像是哪家殷實戶府的公子。
隻見他從人潮中退出來,發冠上的簪子都鬆落一半,腳下兩隻鞋子已不見了蹤影。
可他似乎並不在意,隻是滿心歡喜地看著手中的點心。
他走到一顆樹下,靠著樹樁,小心翼翼地打開那盒酥餅,再從袖裏撚出一張紙箋,放到那盒酥餅最底層的墊紙下麵,然後合上蓋子,把它裝進袖中。
他歡歡喜喜要走,這才發覺自己鞋不見了。
曾逢月躬下身子,偏頭想看看那群人腳下有沒有鞋子的蹤跡,但又生怕離得太近把袖中的桃酥壓倒,隻遠遠的兜轉幾圈,最後長歎口氣,勉強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