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懂事以來,顧平生就沒哭過超過兩個手指頭的次數。
他心裏更多的是一種憤怒,想要摧毀一切的憤怒。
但奇了怪了,經這不成調的話一逗,那股憋在心裏的氣兒立馬散開,隻剩想把眼前人暴揍一頓的衝動。
顧平生將臉上的手扒拉下來,看到的是丁一然的臉。
很難形容那一種感覺。
臉還是那個臉,氣質卻全然不同了。
眼前的人笑眯眯地看著他,顧平生不說話,對方也就不說話。似乎哪怕就這麽一直沉默下去,他也不覺得枯燥。
顧平生沉默不下去,因為後麵的獵人又動了。
爆完頭還能這麽頑強,這糟心的世界。
顧平生摸到了備用背包,從裏麵取出長柄手電筒,照著搖搖欲墜的無頭屍身一記重掄。
堪稱快、準、狠。
無頭屍身嘭的倒地,抽搐兩下,徹底不動了。
而後顧平生拎著手電筒,上麵還有血水在滴滴答答,他指著“丁一然”,居高臨下地問:“你是誰?”
“丁一然”偏了偏頭,十分無害地看著他:“小顧老師,你好可怕啊。”
他說著可怕,臉上卻不見一點害怕的樣子,撩了下眼皮,懶洋洋地開口。
“我隻是個生意人,日常做點小本買賣,空閑的時候兼職個心理醫生。”
一提心理醫生,顧平生想起一段不愉快的經曆,眼睛盯住他看了三秒,一字一頓:“邢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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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世界的中央大廳裏,密密麻麻的擠著幾百甚至上千個玩家,但就是這樣的人流量,還被強行分出了兩片區域。
後方是吵鬧卻不敢大聲的人群,前麵是一群統一穿著黑色袍服、眼戴麵罩的玩家,明顯是同一個公會的人。
最前方的一人單手拿著十字架佇立著。與別人相比,他的衣袍上勾勒著更多精致考究的銘文和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