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大家都吃過飯,休息結束。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在堪稱不間斷地聽過那麽多次講課之後,學生們都有點昏昏欲睡,隻是礙於規矩強撐打顫的眼皮,心裏早就盼望著:還有多久啊?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然而顧平生隻用一句話。
僅僅隻是這一句話。
就讓他們瞬間來了精神。
顧平生在道家村有過一個月的教學經驗,但麵臨的學生年齡階段完全不一樣,小學的孩子對老師有一種天然的信服,你就是什麽也不說,隻要站在台前,他們的注意力就會跟著你走。
這裏不一樣。
學生不了解顧平生,顧平生也不了解這些學生,兩邊對雙方都是全然陌生。
那麽要靠什麽才能讓他們認真聽講?
內容。
從始貫徹至終,足以動搖他們情感的內容。
顧平生昨天向刑野請教發聲的技巧。
對方懶洋洋地笑著說,這麽短的時間,臨時抱佛腳可沒什麽顯著成效。
顧平生回答沒關係。
年輕老師的眼裏閃耀著不易撼動的光芒,哪怕隻有一點作用,他也會努力去嚐試。
顧平生靜望台下學生,身後好像貼了一個無形的男人。
他堅實有力的手掌搭在顧平生的胸腔與腹腔之間,語調疏懶地告訴他:這裏是橫膈膜,有著打動人心的力量。
向下用力。
再往上提。
顧平生啟唇出聲,他的口吻依舊溫潤,卻帶著磐石般厚重的氣勢,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每一個角落。
“我是你們的獵殺課老師,顧平生。”
“我站在這裏,不是向你們展現我有多麽精妙絕倫的獵殺技巧,也不是告訴你們我有多麽豐厚的獵殺理論知識。”
“而是來教你們,什麽叫作獵殺。”
學生們微微直起脊背,下顎上抬,脖子一梗看向顧平生,顧平生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們內心的喧嘩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