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軍不疑有他。
大片的烏鴉衝上前為他們做掩護,幾個呼吸的時間,陶軍將顧平生送到了教堂門口。
時間很緊迫,顧平生推開教堂門,徑直衝向神像。
任何安排都有意外,即使是顧平生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而神像中的力量,就是他留給自己的最後底牌。
寒鴉的嘶鳴透過教堂的百葉窗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陶軍正在幫他拖延時間,在這種危機的關頭,顧平生麵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
神像裏麵有什麽東西,顧平生在這之前並不清楚。
經由邪神刑野的口,他知道了那是屬於他的力量。
像是言出法隨,又像是塵封已久的枷鎖突然鬆動。從那天開始,顧平生時不時恍若自己站在幻影的邊界上,隻是輕輕地勾指一挑,沉重枷鎖便落了地,露出一本古樸神秘的故事書。
故事書近似悠閑地漂浮在顧平生的麵前,書頁被風吹得微微翕動,似呼喚,也似邀請。
決定權全在顧平生自己。
而顧平生做下的決定,從來都不會猶疑。
他將手放在了神像交疊的手臂上,就像他在幻影中毫不猶豫地翻開了故事書的書頁。
顧平生一字一頓,輕聲卻有力:“回來吧。”
在此一刻,澎湃的力量在他掌下欣悅起舞,就像是走失多年的小孩再一次聽到了母親熟悉的呼喊。
顧平生的碎發往上撩起,單薄的衣衫在狂風下獵獵起舞。
神像宛如褪色,在瞬間失去了被打磨出的光澤,奪目的光彩在顧平生的指尖重新凝聚,興高采烈地鑽入了他的身體。
原本顧平生的手上還有被陰氣凍傷的瘡疤,在光彩進入的那一刻,瘡疤像是被清水衝開的墨跡,白皙皮膚恢複如初。
不止是這樣。
這些年來大大小小受過的傷,都在顧平生的身上留下了痕跡,如今這些疤痕開始發癢,脫落,又被嶄新的皮膚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