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之後,眾人從辦公室的外廳挪到了裏屋。
趙勉想說那不是正好還有幾根凳子嗎,結果老板起身的那一刹那,座下的沙發咵一聲,散架了。
趙勉:“……”
三根凳子,好像是不夠四個人坐。
雙方都給自己留了一點時間重回冷靜。
老板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揉捏眉心,情緒仍然有些起伏不定。
他不經意地一抬頭,瞄見了顧平生脖頸上手指印。哪怕沒怎麽使勁兒,淺紅的印子在冷白皮膚上也刺目得很。
老板輕咳一聲,手指虛空點了點他的喉嚨:“不好意思……沒控製住。”
顧平生搖頭:“我挖您的傷疤,您對我出手,算是扯平了。”
老板一聽來了勁兒,挑起眉頭說:“那按你這麽說,要不是你挖我傷疤,我也不會下手,橫豎是你自己找事。”
顧平生深以為然:“您說得對。”
麵色平靜的兩人彼此對看上一眼,突然勾起嘴角,不約而同地笑了。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在兩人的笑聲中化解。陶軍走了過來,心疼地想要碰一碰顧平生脖子上的痕跡,但收住了手,望向老板的眸色有點沉。
嘴上說著是顧平生的錯,實際上老板還挺心虛,在陶軍的凝視下狀若無事地扭轉了視線。
這小朋友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看著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普通小孩,動起手來估計能把他這辦公室給掀一個底朝天。
倒不是怕。
要論實力,陶軍還遠遠到不了能威脅他的程度,但老板在陶軍的身上發現了一種常人所沒有的巨大潛力。
假以時日,這小孩不止能掀飛他的辦公室,恐怕整個世界都會為之顫抖兩下。
本是凶猛難馴的猛獸,卻甘願在人麵前做一隻軟弱的幼崽,這也是老板先前琢磨不透的地方。
直到方才被顧平生一激怒,爆發出潛藏在心底深處的痛楚,又被人鏗鏘有力的一句話說透了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