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生想起白天病人們唱的歌謠,躺在**沒有動彈,但繃緊的身體隨時做好了起身下床的準備。
同一時間,櫃子裏的聲響也越來越大,木製的櫃門被震得咵咵響,好像馬上就有什麽東西要破門而出。
如果隻有櫃門這一個動靜,那或許還沒有那麽讓人害怕,但緊跟著顧平生聽到外麵空寂無人的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噠、噠、噠……
聲音越來越近,然後停在了他們的門口。
這所瘋人院不知道存在了多長時間,門和門框之間出現磨合後的明顯縫隙,給人一種完全關不緊的感覺。
這陣,本該黑暗的門縫外,一隻麻木的、僵硬的眼珠正在朝裏麵看,沒一會兒,蒼白的燈光打入房間,照在了顧平生的臉上。
顧平生幾乎是下意識地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外麵是巡查的護士。
房間櫃子裏的東西瘋狂鬧,房間外的護士用陰森的目光緊盯不放,這個時候,隻要顧平生的臉上出現一點異樣,就會被護士給發現。
被發現之後的後果,誰都不知。
說實話,被人這樣緊緊地窺伺著,感覺並不好受。
顧平生強迫自己平靜,就當沒有發現這些動靜,勻速緩慢地放平自己的呼吸。
他用平常發生的事來調整自己過於緊張的心跳,就比如學生連續幾次不及格的測驗卷。
其實顧平生在不及格的問題上還是比較心平氣和,但學校應聘老師的第一要求就是要對學生有責任心,而責任心往往又意味著日夜掛念、心力憔悴。
這就意味顧平生作為校長的日常工作還有安慰他日漸火爆的老師們。
顧平生回想會上幾名老師為教學效果而爭論不休,乃至於差點發展成同事組隊切磋的場麵。
……嗯,鎮靜效果相當好。
感覺已經看破紅塵,隨時準備坐化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