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去的第二天,沈毓休還是來了晏府。
晏騁帶著宋錦書去了成衣鋪,通報的下人不知道應該怎麽辦,隻好將事情告訴了晏池。
原本以為晏池會選擇不見他,卻沒想到他讓人將沈毓休請了進來。
“讓他來我院子裏吧。”
晏池剛醒不久,衣服鬆散地掛在身上,麵上還帶著被吵醒的幾分不耐。
沈毓休被下人帶到竹苑門前,晏池正控製著輪椅朝著這邊來,冬日和煦的陽光被稀疏的樹枝篩過,光斑印在晏池的身上臉上手上,跟著他移動。晏池仰著頭看他,眉毛睫毛被鍍成淺金色,淺粉的薄唇微微勾起。
他想說的話在這一瞬間全部忘了個幹淨,直到晏池將視線投向他身後,綻開一個更大的笑容時,沈毓休才回過神來,跟著回頭。
方鈞對上沈毓休陰沉的視線,有些尷尬地頓住了原本想要躲開的腳步,他剛結束了當值從王府趕過來,手裏還拎著西街盡頭王婆婆賣的糕點。
在前廳聽見晏池正在見沈毓休時腳步一頓,遲疑了幾秒後還是往晏池的院子裏走。
他不放心沈毓休,也不放心晏池。
“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晚?”
晏池今日的神態去平日裏又幾分不一樣,他平日裏是不會這麽明豔地笑的,更不會問他為什麽來得這麽晚。
意識到自己是被晏池當做了擋箭牌,方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自覺地走到晏池身後將糕點放在晏池的膝上,嫻熟地替他披上了掛在輪椅後的披風。
沈毓休臉上的平靜再也保持不住,他看見晏池對著方鈞笑,氣得太陽穴都在跳著疼。
“是他嗎?”
聲音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被嚇到了,沙啞得像是一夜沒睡一般。
“是因為他,所以你原諒我了嗎?”沈毓休蹲下身平視晏池,眼眶紅得滴血,“所以,到底是我的錯還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