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日我都不敢看他,他似乎也是有意要避著我。
杜遵盛突然地不再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心裏居然感到一絲陌生和不安來。仔細回想著,曾經的二十來年的時間裏,我總是被他看在眼裏長大的,除了我出國那段時間,其他時候,我總是能輕易發現他望向我的視線。似乎我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需要被他不停地看管著,關注著才行。
曾經的時候,我又多麽討厭這種感覺呀,但是現在看來,他僅有幾日開始躲著我,不願再將視線放在我身上了,我這心裏就更塞了一團棉花一樣,悶悶的,卻說出來到底怎麽了。
也許人就是這樣的賤,一開始有的時候嫌得不行,等到了真的失去了,卻是又念得不行。
我這人又是個強脾氣的,心裏隻想,我這隻是一時的不適應,隻要等我習慣了就好了。
結果我這怪人,卻是越來越受不了了,吃飯的時候,和杜遵盛短暫地待在一塊兒了,心裏卻是越想越委屈,覺得他為什麽一開始又要惹我,現在卻是急於要把我丟下呢。
一餐吃完,我連頭都不敢抬,就怕眼中的淚水澆了出來,出糗的還是隻有我。
民宿老板顯然很會看氣氛,他好像知道了我和杜遵盛鬧了脾氣,快到夜裏的時候,居然來和我說杜遵盛出去看星星去了。他的那個言外之意就是,無論有什麽矛盾,都要溝通才能解決,他這是在幫我找機會去和人說清楚事情。
我輕聲謝過老板,心中糾結許久,一直等到了夜幕徹底降臨,草原上已經沒有了明顯光亮,隻有月亮和星子灑下裏的淺淺銀光。
也許,我真的應該去看看他,至少和人恢複成之前那副可以和平共處的模樣。
我們畢竟是父子,是最親的人了。
我提起民宿老板留下的抗風燈,踏進了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