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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如鹽粒撲在臉上, 重獲自由時連嚴寒也不再冷峭。
長乩重複了一遍問話:“你們說,是來救我出去的?”
衣輕颺應:“是。”
長乩迎著雪粒微微眯眼。眼前的道士撐著白傘, 眼底淡淡笑著, 分明容顏極盛,可對萬事不在意的態度,好像他下一刻便會融入風雪一般。
這人能救出赤混, 能出現在這, 自然不簡單。
於是,長乩啞聲問:“條件?”
赤混方要插話自己已答應過條件, 便為衣輕颺打斷:“很簡單, 我隻要你立誓,為我所用。”
赤混急了:“你方才還沒說過有這個條——”
“成交。”長乩毫不遲疑。
赤混瞪大眼:“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立誓?你腦子是在山上凍壞了嗎?”
長乩麵色不變, 語速飛快地以神魂起誓:“我長乩立誓,終生為……”
衣輕颺笑:“在下衣輕颺。”
長乩自然接道:“終生為衣輕颺所用,有違此誓,神魂俱滅。”
赤混氣得踢踢打打轉身就走,“我就不該來這兒!不該來救你!沒腦子的東西!”
腿坐得麻木, 長乩嚐試站起無果,下一刻麵前便遞來一隻手。衣輕颺單手撐傘, 唇角微彎:“合夥愉快。”
長乩一頓, 伸出手去。
“合夥……愉快。”
赤混還在前麵罵罵咧咧, 腳步卻仍停了等他們過去。
衣輕颺在後麵慢悠悠走,還喊:“尊主, 別忘了您老人家許的條件呀!”
赤混沒好氣:“心眼這麽多, 怎麽沒把你累死呢?姓衣的!”
衣輕颺理所當然:“因為我看得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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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混一路脾氣不好, 長乩雖然話少, 可對他這位便宜爹的訓話一向左耳進右耳出, 時不時還頂一兩句。
兩人關係本就不好,現在更是水火不相容了。
赤混給長乩傳修為時也就沒客氣,給人折騰得淒淒慘慘,半死不活,叫衣輕颺看了都得說一句,這可真是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