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門,玉階之上,主峰殿中。
有二人正在舞劍。
孟春翠柳插瓶頭,仲春紅杏紛至開,季春桃花壓枝低。
鴛鴦劍譜前三招,意喻春盛之期,如此連貫地將劍招使出來,好似春風拂麵,百川灌流,禽鳥共舞,群花含蕊,一招一式亦有生機盎然之感,輕快翩然,十分賞心悅目。
雙劍互為輔佐,各據領地,再沒有第一回那般驚慌失措。
祝枕寒收劍之時,垂眼望見沈樾臉上笑意盈盈。
他將招風劍纏至腰際,大步上前一抱拳,抬眼望向座上眾人,端的是意氣風發。
“掌門,師父,各位掌事,以為此招如何?”
一字一頓,清脆如玉擊。
那是當然了。
畢竟沈樾這五日沒睡幾次好覺,唯一睡得舒服的一覺,醒來之後又因為發現祝枕寒替他抄了一夜的書而羞愧難安,此後飛快地將那剩下的三十卷抄完了,燒了熱水,把試圖逃走的小貓一逮,一起洗了個澡,換了身幹幹淨淨的新衣服,這才去尋了祝枕寒。
當然,他沒忘記把祝枕寒的外衣洗幹淨還他。
沈樾不好意思提及那夜的事情,祝枕寒倒也沒有為難他。
他這分明是憋著一股勁兒,想要證明給掌門掌事看了,又念及祝枕寒也為此付出良多,故而修煉愈發刻苦,謹慎又小心,盡量少添麻煩,真是將一身的傲骨都給磨平了。
這不,終於等到他們展示鴛鴦劍法的這一天。
沈樾忍不住得意起來,臉頰上顯出小小的酒窩,虎牙也一並露出了尖兒。
胥輕歌見了,發笑:“剛練完了前三招,這就急著自滿起來了?”
沈樾道:“自不自滿是一回事兒,師父你說,我與小師叔配合得如何?”
胥輕歌中肯道:“還行。”
祝枕寒心知,能讓這位劍仙說出“還行”兩個字,就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