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祝枕寒就與沈樾來到了院中。
見小鳥帶著回信,撲棱著翅膀飛走,他們也就收回了目光,將注意力放在劍上。
劍法的精進在於勤加練習,所以,祝枕寒和沈樾一開始先將鴛鴦劍譜的第一期,也就是孟春翠柳插瓶頭、仲春紅杏紛至開、季春桃花壓枝低這三招練了幾遍。使了這麽多次,再加上二人如今心結已解,默契並非幾個月前能比擬,這一次配合得比當初在縣令府與溫展行交手之際更加嚴密無暇,念柳纏風,招風拂柳,雙劍交錯之間,劍影疊綿。
那廂沈樾忽然變了招,上一秒還將軟劍似蛇一般地向下沉落,用的是鴛鴦劍法第三式,下一秒卻已是抖腕將劍身繃直,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向上斜刺,就成了逍遙劍法的第九式“何用孤高比雲月”,祝枕寒心思微動,步伐一錯,不過瞬息便配合這一劍使出了絕道劍法的第四式,長鴻漸去,將沈樾那一劍刺出後留出的空白嚴絲合縫地補全。
正應了溫展行那一句,劍招千變萬化,不必拘泥於鴛鴦劍譜本身。
實際上,越是練習鴛鴦劍譜,祝枕寒越能感覺到其中玄妙,並非這一招一式本身,而是劍譜中兩個人的默契配合。誰出劍,誰庇身,誰為主,誰為輔,這種精妙的思路即使代入任何兩種劍招裏也能如魚得水,就像是現在,江蘺所創的絕道劍法鋒利至極、霸道至極,胥輕歌所創的逍遙劍法肆意至極、飄渺至極,卻也能恰到好處地嵌套在一起。
如此幾十招下來,兩人的額前都沁出薄薄一層汗。
他們都很滿意方才的配合,用自己所熟悉的劍招,也當作是熱身了,如今渾身上下的肌肉骨骼都舒展開來,便略略一停,祝枕寒提議試試最後三招,沈樾亦是點頭答應。
昨夜將鴛鴦劍譜看了好幾次,雖然兩人記憶的方式各不相同,卻都是將那一招一式了然於胸,更別說有第一期在前,兩人早已習慣了配合,練第四期就更是要順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