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
那位小侯爺的衣襟在他麵前敞開,眉梢眼角皆幾分狂悖,眸中的溫柔,卻真得不能再真。
沈鳶的指尖動了動。
緩慢地,細致地摸索著那傷疤的輪廓。
細長的、淺淺的一道,在溫熱結實的皮膚上,跟其他更猙獰的疤痕相比,顯得秀氣而平淡。
可仿佛就是這樣一道疤,叫他的臉頰一寸寸緋紅了起來。
是病熱還沒有消。
又或許是被日光曬透了。
他許久,才慢慢抽回手。
他想到了衛瓚在秋千下吻他的那天晚上,也是這種令他不快的慌亂。
衛瓚笑了一聲,坐起來,慢悠悠係上自己的衣扣。
沒有半分不自在。
衛瓚問他:“確定了?”
他卻撇過頭去,淡淡說了一聲:“我不曾見過小侯爺的**,你說是便是罷。”
衛瓚笑了一聲,說他嘴硬。
卻反倒是他亂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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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瓚竊出來的那份名單,讓照霜暗地裏給送回了侯府,囑咐說:“你將這東西交給我爹,他自然知道後頭該怎麽辦。”
沈鳶說:“梁侍衛那邊呢?”
衛瓚笑了一聲:“金雀衛既然被截,那便是有人將消息泄露了出去,他們自己屁股沒擦幹淨之前,我可沒膽子用他們。”
沈鳶說:“倒也是。”
如今的確是最好的時機,衛瓚這位小侯爺失蹤的恰好好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文嬰身上。
包括幕後的安王。
現在表麵上一切都風平浪靜,可他相信安王現在一定動用了金雀衛裏頭的眼線,死死盯著李文嬰。
若是能殺了李文嬰,安王便能保全自己的死士。
若是李文嬰吐口了,安王也會迅速得到消息,壯士斷腕舍棄掉一部分,將另一部分轉移出城。
衛瓚決定讓他爹好好利用這個時機,讓他爹將安王那些死士一鍋端了才好。
又給他爹傳了口信,說昨夜被沈鳶救了,現在兩個人在宅子裏住著,侯府人多眼雜,便暫且不回去,在外頭住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