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的手一抖,魚子醬無情滑落。
他皺了皺眉,哂道:“樓時景,你未免也太過霸道專橫了吧,我考哪所大學也要經過你的同意?難不成渝大是你家……”
話音未落明越便識趣地閉嘴了,因為樓家在渝大真的有股份。
樓時景麵色如常,優雅嫻熟地為自己斟上一杯清酒,而後盡數飲盡。
明越盯著他滑動的喉結看了幾秒,繼續埋頭扒飯。
從Fulaimingle回到未央館,途中兩人未有過任何交流,樓時景喝了幾杯酒,整個車內都彌漫著酒香,猶如馥鬱芬芳的水果,甘甜清洌。
由於常年應酬之故,樓時景的酒量極佳,幾杯清酒於他而言並不會醉,但此刻身邊坐著明越,他的神色不知在何時暗淡下來,素來淡漠的麵容上竟泛起了幾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其中不乏慍怒。
明越似乎並沒發現他的異樣,伸出兩指在車窗上漫無目的地作畫。他的手指纖長,跳躍在黑白琴鍵上時尤其惹眼,此刻即使隻在玻璃窗上隨意劃弄,也能想象得出它們是如何彈奏出曼妙動聽的琴音的。
窗外的車水馬龍仿若走馬觀花般流逝,投射而來的燈光不斷落在明越的臉上,映出幾分愁容。
婚前恐懼症又在此時作祟,令他在並不算寬敞的車內愈顯焦躁。
抬眼時,正對上樓時景幽邃的眸光。
有那麽一瞬間,明越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像有實質,恨不得將他剝皮剜骨、拆吃入腹。
三年而已,忍忍就過去了,沒必要同他計較——明越在心裏這般告訴自己。
回到未央館,樓時景當即去浴室衝了個澡,待祛盡身上的酒氣後這才來到衣帽間。
上次在大理拍攝結婚照時,樓時景見過明越穿深色民國大褂的模樣,原本在他的認知裏,明越這等樣貌當以白色最相配,殊不知深色更符合他,冷豔且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