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洲早就習慣了。
除了雲棠從房頂上掉下來那一次, 他從來沒有對這小毛團做的任何事情生過氣。縱然雲棠有時候的行為會讓他這個皇帝顯得有點滑稽——但黎南洲並不是一個會在意別人看法的人。
何況他發自內心覺得雲棠做什麽都可愛得要命。
心肝回來了,黎南洲也不繼續轉悠了。他托著手心裏的小腳丫轉身進去內殿,先把貓崽放下, 然後遣散了下人, 將衣袍解開,把裏頭的小鈴鐺掏了出去。
男人寬衣解帶的時候貓崽就拿眼睛直直盯著。
從房頂上滾落一次後,雲棠好像突然開了些別的竅似的,過去他看黎南洲整個人濕噠噠地泡在湯池裏也沒什麽其他想法。但現在小貓好像才發現——這個人的身材其實也還可以。
以雲棠那種天老二他老大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裏的定義方式, 他的還可以往往就是相當可以。
所以小貓還莫名其妙替黎南洲燃起了一些勝負欲:就如果黎南洲不當皇帝,而是待在特別看臉的聖教的話, 就憑著這個長相、這個身材, 那個什麽三教宗在他麵前也沒有一爭之地吧。
不提匆匆一晤後便捧著一顆癡心向小貓的衛今扶聞聽此言會作何感想,皇帝被小崽這樣直愣愣瞅著,居然也莫名其妙升起了一些奇怪的在意。
“看呆了?”此時四下無人, 皇帝摸了摸那顆一動不動的小貓頭, 低聲調笑。
雲棠抬眼又看了看男人的臉——黎南洲那張臉不笑的時候其實會顯得有一點點冷峻。但他是常微笑著的, 那時他英朗的線條又會變得和煦些了。
貓崽蹭了蹭皇帝的手,發出一小聲比較滿意的「嚶」。
黎南洲又笑了一下,這才不緊不慢地換好衣服, 托著貓崽從內室走出去。
走出去前雲棠又想起了他的鈴鐺, 於是伸長了身體一爪子勾住鈴鐺上的紅色絲結,在黎南洲無聲地按住衣領之後隻好將其放在男人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