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帳內, 上一刻還是一隻小貓卷在被子裏,再出來的便是個如雪般纖白的人,烏黑長發披落在薄薄的肩背上, 穠麗的眉目縱看幾回也令人心驚。
黎南洲隻定定看了他一秒, 就立刻伸手將人攬在懷中。他埋首在雲棠頸間深吸了一口,好像嗅到了某種新雪的冷香,那讓他精神都為之一振,周身的疲憊瞬間便消弭了些許。
“嗯?”皇帝一手扣在雲棠腦後, 發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音節。同時微微側過臉,嘴唇似乎無意地擦過雲棠秀麗纖細的頸子。但是那細軟柔嫩的觸覺實在叫人上癮——
第一下還能說是無意, 第二回 第三回就太牽強了。
雲棠隻覺得自己像被一隻死沉死沉又沒有自知之明的大狗牢牢壓住了, 還被嗅聞親碰個不停。他手臂和腿輕輕掙起來,同時小聲叱了兩句:
“煩不煩人!”雲棠哐嘰給了皇帝一拳頭,又拿兩隻手去推他:“快給我起開呀你!”
隻要不是拿大刀砍他一下, 這點力道完全不能抵過黎南洲此刻享受到的樂趣, 但是這人心裏倒知道見好就收——真把小東西惹毛了, 後果他承擔不起。
於是皇帝悶笑一聲,才戀戀不舍地把人稍微鬆開了一些。
——他變壞了。
這是雲棠戒備地退開一點,忽閃著睫毛盯著黎南洲時得出的結論。
過去的黎南洲誠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至少他還端著一種表麵上的樸實。跟淘氣撒歡的小貓比起來, 這個男人是非常穩重可靠的,而且任何時候都表現得很平靜。
現在他表麵上都壞多了——雲棠又抬起小腿,蹬住蠢蠢欲動的黎南洲。其實皇帝全身上下也並沒有動彈, 隻是眼神中含著某種黑沉沉的動勢,讓雲棠模糊感覺到了危機。
仔細想想, 這種變化似乎正是在係統上線後緩慢產生的。雲棠唇角微揚, 卻微微地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