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的一個照麵, 就把衛今扶完全定在當場,整個人都被近距離的小貓臉衝擊得發暈。
直到跟在黎南洲身後的禦前令輕咳一聲,衛教宗恍然想起皇帝還在等他應答, 於是稍微收斂神思, 這才傾身答應。
似乎人家衛教宗還想說些什麽,但他剛一應答,黎南洲接著就點點頭,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似乎也無意再同旁的朝臣來使虛應客套,直接率著隨輦的宮侍大步流星朝殿門而去。
而皇帝人還沒走出宮門, 隻是探出來看熱鬧的貓崽就又把腦袋鑽回去了——天才蒙蒙亮, 雲棠可沒有就這麽起來的意思。貓崽是打算到車輦上接著睡的。
皇帝的車駕要在吉時當刻才從宮城正門出發,而雲棠的極雲金輦將緊隨其後。但今早的宣禮結束得很快,兩個環節間本來也留有餘裕, 照這個空檔來看, 他們至少要在宮道上等半個多鍾。
時間還夠小毛球安安心心地睡好一會兒。
黎南洲略微猶豫了一下, 便直接扶著小貓登上了自己的龍輦,先前從寢閣內抱出來的衾被還留在其中,這是童太監特囑咐不許人收出去的。甚至車廂裏原本就足夠溫暖, 薄被中還格外塞了兩個湯婆子, 直到宣禮將結束時才給撤出去。
本該等在極雲金輦中的小桃這時卻在皇帝車駕裏,在皇帝等人回來前,她就已經將被子鋪好了。圍起來的被窩幹燥溫暖, 還疊搭著清平殿的宮女後送來的兩個枕頭。
登上車廂,都不必皇帝動作, 雲棠剛被放下來就閉著眼睛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被子窩窩裏爬, 黎南洲回身看看他, 又托著小貓屁股叫他拱進去趴好,就命侍女將車廂內閣的簾幕放下來,燈燭也隻留了一盞,叫紗罩籠著,華麗的廂閣內立刻有了一種昏昏的靜謐。
侍人都退到了隔間以外,凝神時還能聽到老童輕輕囑咐人隔水溫餐食的聲音。這氛圍甚至叫黎南洲也有了幾分倦意,被箍在吉服下的肩背微微放鬆,他拄著身後的靠背像絨球的方向斜倚過去,一隻手伸向那暖融融的小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