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秦抒不知何故, 被童太監打了一下還噴笑出聲。但她動念一想,立刻又將笑意收斂起來,麵色重轉端肅:
“老童你說得很對。我看這個衛今扶也還算懂事, 你也別瞎猜——衛教宗當然不會有這種無理要求了。我想陛下……也不過是急著回來見祥瑞罷了。”
侍書女官眼眸微動, 隻是內間的燈燭也不明亮,她那點眼神的變化也沒被老太監看到。而秦抒好像一臉憂心忡忡地,還歎了一聲:
“看來乍到行宮,陛下還是對祥瑞不放心得多了, 這才顯得麵色沉重。其實像你說的,聖教眾人平日就待在登雲觀裏, 那衛今扶在雲頂山頭才算土著。咱們祥瑞最愛跑來跑去地玩耍, 要是衛今扶平日能多照顧祥瑞兩分,就連咱們心裏也更輕鬆。”
這話雖則有幾分故意歪曲皇帝的意思,其實也出於秦抒真心。
在她看來, 常年待在雲頂山的聖教對雲棠固然有極大的熱切, 但皇帝和他們都不敢完全相信聖教——就比如聖嬰教對毛球也熱切, 熱切到都想把雲棠偷走了,難道他們就可能把祥瑞拱手讓出?
但這個衛今扶確實是皇帝在聖教中安插的自己人,秦抒過去也常跟他打交道。
要不是皇帝在對待祥瑞的事上有那麽幾分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眼, 在出巡期間將祥瑞委於衛教宗照料兩分, 其實很靠譜。
然而他們這些人對祥瑞的一應細務向來插不上手,此事端看陛下自己如何考量吧。
於是秦抒跟童太監說完小話,又轉過去翻騰內間的乙字信箱——一部分該帶出去的帶出去, 該放進去的也放了進去,該燒的東西就在老童注視下都燒了。
等她整理完自己這條線下所有的信件, 慢慢給乙字箱上鎖, 本來因一場玩笑顯得輕鬆的神色不覺又沉凝起來, 她偏頭瞥了門扉緊閉的寢閣一眼——皇帝自進去就沒再出來過,而這位陛下一向不許旁人在入夜後踏進他的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