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允蜷縮在角落裏失聲痛哭, 青薄紗衣映出他鎖骨處如同墨染的長生燭圖騰。
他痛,真的好痛。
墨色長生燭如同一條蠱蟲,在蘇九允的身體中不斷啃噬。
那是上蒼對他叛變陽族的懲罰。
蘇九允用盡全身氣力,挺起單薄的背脊, 看向外麵的蒼穹, 一輪血紅圓月高懸。
又是月圓之夜……
他累了。
在石窟的日子裏, 他盡管極力不去張揚、不去惹是生非、不去挑起戰事, 還是有些人為亂一方。
仙門百家無數次連縱相抗,巫鹹族陰族本就人心渙散, 全是蘇九允耗時耗力去聚攏,才勉強打的兩敗俱傷。
實際上,他不想讓任何一個人死。
雲霧逐漸將血月遮掩, 無端降下綿綿細雨。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小卒飛快地跑到蘇九允的門前,也不顧禮數了, 緊急地叩響,門扉:
“族長, 不好了,出事了。”
蘇九允的語氣卻顯得無比平常:
“什麽事。”
“家弟許……許溫書犯了點事情,那……那些修真界的人,又來了。”
蘇九允低頭擺/弄著禁步,話語中不帶一點溫度:
“說話,又犯了什麽事情。”
“就是看聞家的人不順眼,就,就一不小心把聞家嫡子揍、揍了一頓。”
蘇九允一手將禁步收回掌心, 猛地站起身, 朝著門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真是一個兩個, 成天到晚都不安生!
好歹聞霜溪和風沉香關係不錯,眼下蘇九允是疏影派弟子的身份人盡皆知,若是牽連了疏影派,牽連了師兄,那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前功盡棄。
猶如寒刃的眼神從陰翳中出現,蘇九允捏住許何以的脖頸,將他狠狠甩在地上。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都說了許溫書去學堂可以,就是不要惹是生非,怎麽你們都就不聽!”
他的眼中不再有溫情,相反的,盡是殺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