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二次東渡神來時, 犯的一個巨大的錯誤。”
林雨行其實不太願意講這段往事,特別是講給過去的自己聽。
那是過去的自己十年後必定會經曆的事,給他劇透, 以那人的性格絕對不會躺平等著,時間線一定會發生變動,所以他事後必定斬掉他這段記憶, 說了也是廢話。
但他知道以「自己」的德性,不講給他聽,他就不會把蟲洞坐標老老實實交出來的。
以及更多的是……賢人想聽。
賢人不止一次問過他這件事,還很想去華北雪山深處把解虛懷的墳墓掘了給他泄恨,但那隻是一個衣冠塚, 林雨行當年拿走了故夢和幾本殘卷,那裏就什麽都不剩了, 解虛懷留下的意誌也早就消散了。
罷了,他想,他都和賢人搞成這樣了,遲早是要把一切都告訴他的。
對於賢人,他總是願意遷就, 無論是他的身體, 還是他的決定。
緩緩行駛在銀河雪夜裏的巨大渡輪上, 林雨行在這一夜拿出了一條記憶光線。
“這是十年後的秋天, 從華奇協引發的事,是後來一切的開端……”
新曆2004年。
這一年徐豌豆從英倫皇家奇術學院畢業,回到華奇協的第一份工作, 就是子承父業——看倉庫。
這是王會長的安排。
王會長來任職還不到四年, 徐豌豆當然不服他, 天天吵著要把退休的柳先生請回來, 說以柳先生和徐家的關係,至少能讓他去戰鬥部門做個有價值的人。
憑什麽他前途無量的貴族血統,要和老爹一樣當一條看門狗?
徐香芋還總是罵他,罵他好高騖遠,罵他急功近利。
說職業沒有貴賤之分,說誰不是一步步腳踏實地走出來的?
徐豌豆不服啊,憑什麽姓林的一來就是總指揮使,他那時候還在讀中學,親眼見到那個名叫林雨行的年輕人得到重用,步步高升,入職沒多久就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那人的學曆……哼,連大學畢業證都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