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好,連帶著墓園裏那種陰冷蕭瑟的氛圍都被減弱了不少。空氣中鬆香的味道很足,謝慍捧著一束剛在門口買的百合花束,走到一座墓碑前,看著上麵餘溫水的照片,苦笑了一下。
他俯下身,將花束放下,用手指簡單地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塵。邊擦,邊低聲道:“這次回來本隻想著來看看你,沒想到遇上了這麽多事。”
“餘溫水,你答應了要來找我,不準食言。”
“我等你。”
說完,謝慍站起身,低聲道了句“再見”,便毫無留戀的離開。
餘姨和陸采的事情像是重石一般在心上沉沉壓著,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剛剛還說過話,對他笑的人,其實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和他寒暄,如常談笑的人,其實根本就沒回過W市。
謝慍眼中有些茫然,明明不會抽煙,可他現在急需類似尼古丁的物品麻痹內心。揉了揉眉心,他順著台階走下,直到墓園門口。
門口那家賣紙錢花圈的老板娘幾分鍾前剛看他捧著花走進去,現在又看他出來,有些詫異地搭話道:“哎,小夥子,你是來看家人的吧,不燒點紙錢嗎?”
紙錢……
紙錢能燒到餘溫水那個世界嗎?
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黑衣男人手裏捏著“天地銀行”發行的花綠鈔票、一臉茫然的模樣,謝慍眉心一動,有些失笑。
他忍住唇角的弧度,擺擺手:“不用了。”
惹得老板娘看他的眼神愈發奇怪。
走出墓園,謝慍招了車,隨口報了個酒店的名字。
W市的變化是真的不大,還是他記憶裏的樣子,沒有大城市的匆忙,隻有悠閑和平淡。謝慍托著腮,看向車窗外。
從他回來起,怪事就一直在發生。
以至於現在謝慍有些懷疑,是這座城市本身就有古怪了。
他看窗外看得出神,又帶著行李,以至於出租車司機把他當成了外地來的觀光客,下車時,還給了他一份旅遊社的宣傳單,惹得謝慍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