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慍睜開眼,立馬便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原因很簡單,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是陰森森的鬼樓,而是一個他熟悉無比的房間。
是餘溫水在餘家老宅的房間。
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縫灑入,細塵在空氣中上下浮動,屋內的陳設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樣。一旁的書桌上攤著一本打開的課本,沒做完的試卷散落在地上和靠椅上,大概是被風吹的。
四周很靜,沒有人,另一邊的屋門敞開著。
謝慍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從**站起身,他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穿得儼然是初中時的校服。
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
他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張試卷,試卷批改過,前麵的選擇和填空都被人非常敷衍地隨手填了,幾乎沒怎麽得分,背麵的大題則幹脆就是一個大大的“解”字,剩下的全都空著。
謝慍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手筆,有點囧。看試卷內容,這會兒他應該剛上初二,正是餘溫水家裏鬧搬家風波的時候。那時他以為他和自己的初戀徹底完蛋了,考試幹脆擺爛,選擇題意思意思寫了,大題一律交白卷,氣得班主任把他找到辦公室大罵一頓,說他理科卷子大題寫個解也就算了,文科大題還寫個解是想幹什麽?
後來餘溫水不走了,但考試擺爛的事兒卻木已成舟。謝慍抬不起頭,餘溫水卻很有耐心地拉著他在書桌前,一道一道地給他講解,又幫他補上了前段時間落下的課程。
青澀的回憶湧上腦海,謝慍唇邊帶上了微微的笑意,緊接著又一陣悵然若失。
這麽多的回憶,他和餘溫水的曾經,現在卻隻有他一個人記得了。
在這間充滿兩人青春的房間裏,謝慍自問:希望餘溫水記起一切嗎?
想,卻也不想。
開弓沒有回頭箭,從他欺騙餘溫水、和餘溫水接吻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