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江千夜撐著酸痛的身子,一瘸一拐來到大樹下,影影綽綽見樹下大石頭上坐著一個人,正是他的師父。
“師父。”江千夜想給他行個跪拜禮,但腰酸腿疼,怎麽也跪不下去。他齜牙咧嘴地半跪下去,那人便道:“無需行這些虛禮,起來吧。”
江千夜又忍痛起身,聽他聲音中氣嚴重不足,疑惑看著他蒙著黑布的臉:“師父,你生病了嗎?”
“沒有。”花知煥溫和的雙眼透過黑布細細打量江千夜的臉,“練武非一朝一夕之功,身子也非三兩天就能練得健壯。欲速則不達,你往日練功急功近利,現在需全然改掉。”
“嗯。”江千夜沮喪地揉著酸痛的胳膊,小聲道,“我……我舉不起劍,可以用小樹枝代替嗎?”
本以為要挨一頓罵,至少是一頓奚落,沒想到那人卻道:“可以。”伸手指了下最矮的一根樹枝,“就站在那處練吧。”
他今日怎麽對自己這麽好?江千夜心中疑惑,拾起一根細樹枝,提氣縱身一躍跳上枝頭,穩穩立足樹枝上。
他立足於拇指粗細的樹枝,有模有樣地舞劍。花知煥忍著劇痛輕咳了聲,道:“練了月餘,你的靈巧和專注度提升不少,已勉強領會天闕劍法的變招,日後隻需勤加練習即可。明日開始學天闕劍法的守式,真人祿存深壁壘。此式隻守不攻,絕地求生,乃保命絕招。”
舞細樹枝可比天闕劍輕鬆多了,江千夜得了肯定,心花怒放,一邊舞劍一邊回頭笑眯眯地對花知煥朗聲道:“師父,守式還是在這裏練嗎?”
“不。”黑布下,花知煥眼神一變,“要學會密不透風的防守,當在更加惡劣的條件下練習,你才會學得更快。”
“那我明天去哪裏找你?”江千夜收了心,仔細地練著劍招。
“長青山裏。”花知煥道,“出了鏢局後門,沿著山路直走一裏地,看到一塊大青石便往右走,順著小道走半裏便能看見一株大榕樹。你在那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