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自祖上起經營布莊,至今已有規模,祖業蔭庇,人丁興旺,而青筆閻王一事一出,馬家便舉家搬遷離開東來縣,遠離著不詳之地。
怎料新居才剛剛住滿一個月,與布莊有生意往來的商人便告知馬家,馬榮成的畫像就上了牆頭。
幾位兄長合計過後,給足了馬榮成銀兩,將他獨自趕回東來縣,找閻王爺求情,若是他能平安歸來,也算有驚無險,若是回不去也不打緊,反正也隻是家中無用庶子。
馬府如今隻有三倆掃灑的下人,府中蕭條一片,早不複昔日光景,連待客都是馬榮成躬親奉茶。
“宋姑娘故去前,曾將烏水托付與我,一日夜裏它逃走後,我苦尋不得,原來是躲到那院子裏頭去了。”酒家女捧著熱茶,有些惴惴不安。
她頭發用藍花布巾包起,即使麵龐還是少女模樣,稚氣未脫,卻已嫁做人婦。
黑貓烏水在寧虞懷裏睡得酣沉,發出規律的呼嚕聲,之前青青想伸手抱它,卻被撓了一爪子,她看著烏水,又看一眼動作溫柔順著貓頸的寧虞,一時不知道該羨慕誰。
馬榮成用袖子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在椅子上也是坐立不安,他看一眼黑貓,壓低聲音道:“我,我家中頗有些家底,故而以前行事張狂了些……曾與宋姑娘有過口角,但也僅限於此……”
青青聽他話帶遮掩,語不盡然,她心中泛起怒氣,直言道:“行啊,那你發毒誓,除了吵架沒別的了,如若不然,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馬榮成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青青點著他腦袋罵:“還敢撒謊,都死到臨頭了!還幹過什麽,交代清楚了!”
“就……就撕了她兩幅畫……”
“還有呢?”
“還,還動手推搡了幾下……”
“一口氣說完行不行?”
“沒了!真沒了,我發誓,這次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