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岸邊有人清了清嗓子, 寧虞驟然收回手,朝出聲的地方看去。
一人坐著木輪椅,雙手端放於扶手之上, 生一張與世無爭的溫柔麵孔,氣質端方, 就是臉色蒼白了些, 一眼就能瞧出是帶病之身。
鼓樓中人都穿黑衣,因為黑衣不易弄髒,同樣的顏色, 在梟服身上顯得肅殺狠戾,在京半月身上又帶著令人退避三舍的冷意,而唐擴卻將這樣深沉又單調的顏色穿出幾分含蓄的意味,如刀入鞘, 收斂鋒芒, 卻也讓人知道蘊藏極深,不敢輕易招惹。
唐擴膝上蓋著柔軟的灰兔毛毯,正笑眯眯道:“早知道出來的是你們兩個, 我就躲遠一些了。”
一隻青銅鸞鳥立足在他肩上,正歪著腦袋看著水中二人, 寧虞環顧一圈, 岸邊圍了一圈的銅鳥,正一眨不眨地注視他們。
青銅鸞鳥受唐擴所控, 是他的耳目, 說什麽躲遠一些, 其實分明是八卦得要死!
寧虞鬆了抓著京半月的手, 一頭紮進了水裏, 朝岸邊遊去, 也借清涼的湖水去去臉上的熱。
唐擴作為監陣者,在境陣之外控製鸞鳥,那湖泊是其中一處出口,他其實能看見陣中人的行動和軌跡,早就知道出來的是誰,特意過來蹲點,沒想到是非禮勿視。
上岸後,寧虞掐了訣,就將一身的水抖落幹淨,他一扭頭,京半月還是那副濕漉漉的模樣,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衣擺落下的水都串成線了。
慣會裝,裝一副連小小妖法都不會的樣子,寧虞心裏覺得好笑,手指微動,將對方身上衣服弄幹。
二人行至唐擴麵前行了禮,唐擴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紅漆木盒塞到寧虞手裏,說道:“趁他們還沒將我打劫光,先給你,不然等大比之後的結緣禮,我怕是一分錢都掏不出來了。”
寧虞笑了一聲:“樓主這隨禮給得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