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 三春大比開場。
鼓樓主樓的頂端是寬闊的圓形廣場,廣場上擠滿了人,正紮堆站著, 鬧聲鼎沸,上空偶爾閃過幾道流光, 是遲到的修士浮在空中找著自家的門派。
環繞廣場升起的是一架架鬆木雲梯, 一列可坐八十人,每個門派參加人數不同則所分到的雲梯大小也不同,至於各門各派的宗主與長老並不與弟子們坐在一起, 而是列位廣場北麵的主席。
廣場上空好有些弟子正蹲在法器上東張西望,一副小蝌蚪找媽媽的樣子,四處搜尋同門的蹤影。
突然之間,攢動人頭中有一塊牌子舉了起來, 上麵電光閃爍, 劈裏啪啦三個大字——「一丈山」。
眾人抬眼一看,就看見一個穿著木蘭色法衣的光頭僧人,左臉上的大疤幾乎要一氣兒拉到腦門頂上, 他舉手時袖子落下來,露出的兩條胳膊上也都是縱橫交錯的疤痕, 就差帶個大金鏈子和墨鏡了。
眾修士:現在佛修都這麽……酷了嗎?
眾門派紛紛效仿, 變出各種牌子閃得人眼睛痛,有的甚至扯了個喇叭循環播放:“xx門的!哥哥姐姐們都擱這兒等你們呢, 搞快點爬過來!”
“兄弟們, 瞅瞅周圍有沒有目光呆滯正撓頭的紫衣弟子, 是我們xx宗的!幫忙給人指個路啊, 感謝!”
刀疤僧人玄善將電光牌子塞給身後的師弟, 翹著蘭花指小心地捏了捏自己的右手腕:“寂明啊, 麻煩你舉一會兒了,師兄最近抄書抄多了,腱鞘炎複發,這手腕子啊不得行。”
寂明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安安靜靜的一群佛修:“玄善師叔,其實我們人早就來齊了。”
【我佛不渡窮逼(玄善):怎麽沒人提醒我一下?】
【阿彌大棒槌:看你這麽投入,沒好意思點醒你,阿彌陀佛……】
主席上的宗主們當著各家弟子的麵,一個個難得的坐姿端正,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沒有嗆聲鬥嘴,也沒有當場打起來,場麵相當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