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葉沉的高燒在一天內反複了三次,到了下午的時候直接燒到了三十八度五。
長時間的失眠和心病,讓葉沉的身心達到了一個臨界點,這場病就是給他下達的最後通牒。
葉沉默默放下體溫計,強撐起身子給自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他要去醫院一趟。
掛完水後,葉沉和衣躺在醫院病房裏不怎麽舒服的**,竟沒來由的生出點困意。也不知道是退燒藥的原因,還是單純因為他離開了鬱家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囚籠。
葉沉隻覺得無比放鬆,自打鬱理行從國外回來之後,許久都沒怎麽放鬆過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醫院帶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下,枕著有點硬的枕頭,閉上眼睡了幾個月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葉沉第二天醒來到時候燒已經退了,按理說醫院床位有點緊張,像他這種年紀的年輕人,基本就不需要留院觀察,沒有大礙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葉沉不想回去,他就是單純的不想回家。他不想被Eartha針對,也不看看見她跟鬱理行牽手親昵的樣子。
葉沉恨自己的有口難言、身不由己。可是與夫人找過自己啊,況且自己也答應了。
想要像以前一樣繼續逃避,靠幻想和暗戀來繼續自己對鬱理行的感情,不是自己一直的舒適區嗎?
為什麽回到了舒適區,自己反而難受了呢?葉沉在病房裏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但他還是選擇了避而不談——他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又續了幾天的病房。
周醫生一眼就看穿了葉沉的把戲,但他沒揭穿。因為他透過葉沉鬱結的眉眼,看到了在臨近小年的時候,一個病弱的年輕男孩在醫院空無一人的病房裏找到了歸屬感。
他拿著聽診器從葉沉的病房裏出來,迎麵撞上了一個笑嘻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