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一滴淚落在了魏老頭拉著他的手背上。葉沉視線慌張聚焦,他入眼就是他的手背。鬆垮的皮肉上長著老年斑,指縫裏是雪白的粉筆灰。和自己細白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像這格格不入的生命一樣,有些話、有些事,葉沉說不出口。
葉沉抬手擦掉了自己止不住的眼淚,從旁邊拿來一張紙巾擦掉魏老頭手上的淚水:“老師,對不起。”
“啊,沒事。”魏老頭幫葉沉抻了抻弄皺的外套,“去吧,回去上課,老師看好你。”
葉沉行沙發上站起身,低著頭,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魏老頭看葉沉的狀態不對,詢問道。
他看著窗外湛藍的天,搖頭:“沒有事了。”
他還是否定掉了那段感情,他的心好亂。
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像是加上了千萬斤的鐵砣。
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事,從一開始就是。但他又不能否認,自己已經構成了一件又一件的錯事。
逃避、矢口否認掉的不是他和鬱理行在一起的半年,而是18年,他和鬱理行認識過的18年。
或許見不得光的不是同性之間的感情,而是卑微膽小的自己。
上課鈴已經拉響了,葉沉出了辦公室,大口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他揪著領口,咬著嘴唇,拚命壓抑著自己即將控製不住的嗚咽。
辦公樓對麵的禮堂天台,北風卷起一道嫋嫋的白煙。
放在兜裏的手機又響了,梁青嚴嘴裏叼著煙,風吹過時迷得他眼睛疼。
是李惟發來的信息:梁青嚴,我們的關係還是斷了吧。
梁青嚴輕笑了一聲,直接撥了電話。
電話隔了好一陣子才接,李惟怒氣衝衝的罵道:“你他媽幹什麽?不知道我在上課嗎?”
梁青嚴靠在天台的欄杆上:“那你還接。”
“你給我打我為什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