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在公司見過的那個女人來家裏,帶著厚厚一遝資料。
他們聊了半天。
客廳還放著戲曲節目,那女人說:“現在媒體都知道性侵的事情,壓下去的可能性不大,高經理那邊正在跟家屬協調,公關組提議……我們沒必要否認,那樣的話也許會惹怒大眾,畢竟照片已經在網上流傳過一陣,如果這時候一口咬定沒有性侵,那會讓客戶質疑我們的信譽,誰還敢送孩子過來上課呢。”
慶之遠點了煙,煙霧燃了一半,他看到慶虞低著頭扒飯,又掐滅煙頭。“但那個孩子未成年!”
也許是他自己有孩子,所以能對受害者產生憐愛。
女人臉上的神情有點像結了疙瘩的鴉羽,“但我們可以說那不是未成年。我們承認高經理性侵學員家長,我們可以把關注點放在‘家長’上。您知道的,現代人對女性的臆測泛濫成災,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成年女性被強奸的,尤其是在我們給對方賠償的情況下,大家隻會覺得那是為了錢。上次洮大附屬小學門口的那起強奸案您聽說過嗎,那個女人可是連衣服都不穿,把痕跡展示給大家,但最後帶來的隻是‘影響市容’的一句評價而已。慶總,當女性成年的那一天,就是她孤立無援的開始。”
“那麽性侵的場景就不再是小學生的未成年姐姐來公司被高管強暴,而是她的媽媽來公司接小孩下課,被高管強暴。慶總,這兩者之間有質的區別。”
慶之遠還在猶豫,“可那個孩子才十五歲。”他很憂慮:“我也是一個父親。”
女人正襟危坐,麵色冷淡:“對啊,您是一位父親,所以才要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不然小虞在學校會被她的同學欺負,她以後也不能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公主了。很多人都仇富,慶氏高管性侵未成年,那到時候誰都摘不開,這樣的罪行,您指望別人寬容我們慶氏的小千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