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這個時候充分展現了一個專業公安警察的冷靜。
他先把人從滿池血水裏抱出, 放在醫療室的**,脫下濕衣服,擦拭身體, 處理傷口、換藥、輸血, 監測心跳與脈搏。
他回來得很及時,還沒有造成難以挽回的嚴重後果。
換藥的時候, 病**的人睜開了眼睛。
他盯著安室透看了一會兒, 臉上的表情平靜又冷淡。
波本壓抑著怒氣, 在對方身上再度裂開的傷口上輕輕上藥,“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不能帶櫻桃去醫院,人多的地方很容易暴露身份。
他有一個計劃, 但需要一些時間。
波本已經差不多兩天沒合眼了, 或許是大腦在飛速運轉, 也可能是情緒起伏達到了極點, 他感受不到困意。
他並不是專業的醫生, 好在經常受傷, 對於醫治刀傷槍傷頗有心得。
把手腕上的繃帶也纏好, **的青年還在安靜地注視著他。
安室透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對方的眼睛是空洞的, 視線落到他身上, 卻感覺不到重量。
像是一台忘記了設置程序的機器。
安室透想到當時那個負責人的話。
——在他認為有必要的時刻,他可以啟動自毀程序。
“櫻桃,回答我,你在想什麽?”
他用兩隻手扳過對方的肩膀,望進他眼底。
紅色的眼睛如寶石般清透澄澈,裏麵藏著一片紅色的海洋。
海洋下葬著深淵。
在反複的幾次詢問後, 櫻桃終於動了動嘴唇。他抬起一隻蒼白瘦弱的手在波本的注視下落在另一隻手的手腕間, 那裏纏著繃帶, 繃帶下是人類脆弱的脈搏,“死亡。”
“到了我要死亡的時候。”
那隻手開始用力——
“你是笨蛋嗎!”金發青年扼住他的手腕,將他兩隻手分開在身體兩側,櫻桃白蘭地被迫仰靠在沙發背上,喉嚨裏發出一團模糊不清的嚶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