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雨停,其實還為時尚早,哪怕敲擊在地麵的聲音從小號變成了口風琴。屋子外麵,山坡上的方雨水細細密密,隨著風輕飄飄地落下來,落在地麵融進一場大雨積攢起來的水灘中,為水灘增添了不起眼的一兩滴。
野外的雨褪去了最開始的暴亂,終於溫和下來。
屋子裏安靜無聲,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七點了,在一般人的習慣裏七點正是吃完飯在家休息的好時光。希伯來和嚴景林在這間房子裏待了一個多小時,從山坡外的驚雷震耳的時候待到屋外小雨淅瀝,微風陣陣。
在把該清理的東西清理完後,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久到屋外的天氣已經適合回家。
希伯來將輪椅放在外麵的地上,地麵經過雨水衝刷,有些軟,輪椅重量並不輕,放上去給希伯來一種地麵下陷了的錯覺。
輪胎“啪”的一聲壓在地麵的水灘上,泥水四處飛濺,濺在希伯來的褲腿上,將他本就沾上了泥點的褲子再次染上深色。
嚴景林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希伯來身上,聽見聲音,目光落在了希伯來的褲子上。
“沒關係的,回去洗洗就幹淨了。”希伯來回過頭時注意到嚴景林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說,“所以我才非常擅長清理髒汙的,先生。”
希伯來邊著邊靠近嚴景林,走到嚴景林身邊,像之前將嚴景林抱過來時候一樣將嚴景林重新抱至門口的輪椅上。
上方的燈刺得人眼花,嚴景林閉上眼睛睫毛顫動了幾下重新看向希伯來。
他的身體隨著希伯來的走動微微晃動。
希伯來的動作看起來很輕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130斤,嚴景林會以為他隻不過是抱起了一個果籃。可希伯來看起來分明那樣瘦弱。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希伯來低下頭時嚴景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睛空茫,視線定在一處沒有變化。看起來精神不大好的樣子,希伯來忍不住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