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綺麗的霞光將天空一角染成溫暖的紅色,像冬季房屋裏的壁爐一樣,隻是看著就給人一種暖烘烘的感覺。
窗邊開了一盞明亮的燈,嚴景林坐在這邊看書。
管家來到房子裏送來了晚餐,留下晚餐後很快就同之前商量好的那樣離開了屋子。自從車禍失去了行走力之後,嚴景林就很討厭周圍有其他人,他不喜歡事事都被注意的感覺,每個人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出了事情。
因此在和心理醫生及嚴母商量之後,嚴景林學會了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隻在需要的時候讓管家及保姆過來。
這個夏天是個極其討厭的夏天,奶奶去世,他出了車禍,父親與母親離婚。父親忙著離開家為新的公司與家庭做準備,母親在公司裏忙碌,整個世界似乎隻有他閑下來了。沒有那麽多要學的東西,也沒有日複一日的人際交往。
唯有夏季悶熱得讓人心煩。
人就應當活在冬季,什麽都冷下來,凍成冰坨,堆在院子裏,或者藏在整個世界,於是整個世界誰也沒有失去。
遠處的田野出現人影,看不清是誰,如同螞蟻一樣小。但在整個天空之下,每個人都是螞蟻。
人影在昏暗的天空下模糊得讓人看不清楚,這個時候多數人已經回到了家中,享受美好的傍晚,或者和朋友小聚,或者開始享受美好的夜生活,如果出去散散步也多半是約著朋友一起,很少有一個人出去。人總是需要陪伴的。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田野上那孤零零的一個人才惹人注目。
嚴景林不知道那是誰,他坐在窗邊看著他所走的方向。
那人似乎沒有帶手電筒,身體過一會兒就被花草遮蓋,看不分明。
外麵的草在風中跳舞,因為沒有打光隻能表演給自己看。野外應該格外安靜吧,嚴景林想,這個時候野外隻有草和風,以及遠處**起波浪的花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