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先生很久才睡著,鍾表上的指針慢悠悠地轉了幾圈,現在也仍在繼續轉著,好似不會疲憊。
嚴先生仍在睡。
正常情況下,如果一個人夜晚有著足夠的睡眠,白日裏再休息時,往往一兩個小時就會自動醒來。
然而並非這樣。希伯來在度過漫長的時間之後,感覺到肚子咕咕叫,但嚴先生仍在休息。
他的眼下留著不健康的青黑色,這幾天都是如此。希伯來仔細回憶,發現這道青黑是在看望薩維奧後的第二天開始出現的,那之後久久沒有消散下去。
可嚴先生一切都表現得那麽正常,仿佛他完全不受影響一般,甚至在薩維奧離去的那一天還能夠去安慰希伯來。
屋子裏**人的呼吸平緩而悠長,現在已經幾乎四個小時了。希伯來擔憂地看過去,他想,或許嚴先生在那之後的每一個晚上都不曾睡好,因此白日裏才總是那樣困倦。
那麽他該怎樣幫助嚴先生呢?
“咕嚕咕嚕”肚子再次響起來,希伯來臉倏地通紅,伸手捂住肚子。他慌張地看向**,擔心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吵醒了嚴先生。
幸好並沒有。嚴先生仍在熟睡,並沒有因此而醒來。
希伯來稍稍鬆了口氣。
他急忙地整理桌子上的東西,迅速而輕悄悄地抱起書和筆記本,踮起腳以小跑般的速度走出了門口。
一直到希伯來關上門的時候,嚴先生都沒有醒來。
日光從窗外斜招進來,質感細膩得讓人想到了麵包片上的黃油,在足夠長時間之後,地麵上的光影拉得更長,夏日靜靜落在了窗邊。外麵偶然路過一隻貓,扭頭望見窗邊,悠然地甩了甩尾巴。
屋子裏的香氣漫溢在整個房間中之中,悄然落在唯一躺在房屋中的人身上。
希伯來做了餐飯。是嚴先生愛吃的東西,然而嚴先生卻並沒有來到桌前。這令希伯來多多少少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