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再恢複意識時, 是第二天清晨。
下了一夜的暴雨,停了。
細微的晨光灑落山洞門口,風吹林葉, 鳥鳴清脆。
紀眠躺在草葉堆成的**, 安靜地傾聽,直到一個腳步聲從山洞外飛快靠近。
“哥!你醒啦?”
紀橙捧著什麽東西,發現紀眠醒來,臉上當即浮出一個笑容。
他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寬大的葉片裏, 裝著十幾顆圓嘟嘟的果子。
“這種野果很甜, 還耐飽, 我昨天都是靠這種果子撐過來的。”
紀橙說著,拿起一顆:“你嚐嚐?”
紀眠並未說話。
紀橙:“沒有毒, 你看,我現在還是好好的!”
他為了證明這點, 往嘴裏塞了一顆果子。
清甜的汁水溢出, 他當即一臉滿足。
紀眠:“……”
紀橙又把果子往前推推。
紀眠:“我沒胃口。”
紀橙還想說什麽,對上紀眠毫無情緒的眼眸, 猶豫一下:“哦……哦,好吧。”
“那我放在這裏, 哥你待會記得吃啊。”
紀橙退開一點, 紀眠支撐著坐起, 胸腔如被烈火燒灼,就連呼吸都隱隱作痛。
一夜過去,他的傷勢似乎並沒有好轉些許。隻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令他眼前天旋地轉, 數秒說不出話。
紀眠靠在冰冷的山壁間, 冷汗浸濕衣衫。
盡管很想早點動身, 但他現在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他走太久。
恐怕還沒走出森林,就會死在半路上。
這個事實清晰地刺透心髒,紀眠眉頭緊鎖,按住額角。
沒有通訊器,也無法聯係到楚時野。
楚時野……
紀眠輕吸一口氣,往嘴裏塞了一顆果子。
旁邊的紀橙眼睛頓時一亮。
果子的味道並不難吃,隻是當紀眠下咽的時候,喉嚨撕裂般疼痛,如咽下一塊生鐵。
他麵無表情,又拿起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