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聞每靠近一步程讓就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但他不敢退太多,他知道那會讓陸斯聞更生氣,可他控製不住自己,隻是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後挪。
明明剛才麵對孫立國的時候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可現在在陸斯聞的麵前活像是一個犯了錯怕被批評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不敢看他。
“躲什麽?”陸斯聞的語氣很衝,程讓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下意識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依舊黑著一張臉:“手拿出來我看。”
程讓不敢不拿,將藏在身後的手緩緩移到了身前,他沒去看陸斯聞是什麽樣的表情,小聲說:
“沒事,我不覺得疼。”
陸斯聞肺都要氣炸了,可偏偏這個人是為了自己,他發不得火,連剛才那句重話都覺得後悔,可他是真的生氣,快要忍受不住的那種生氣,程讓到底知不知道他讓自己受傷比傷在自己身上還疼?
他不知道,這個小沒良心的但凡知道一點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外套內衫都被劃破了,小臂的布料被血浸了個透,整個手掌也鮮紅一片,刺眼的厲害,陸斯聞想具體看看傷得到底如何,可伸出去的手都是抖的。
他也很疼。
“行了別愣著了。”周邊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兩人身邊:“都傷成這樣了快去處理傷口吧,這邊我們來處理。”
陸斯聞這才如夢初醒地恢複了理智,恰好急診室的同事聽聞這邊發生了意外,都急忙趕了過來,陸斯聞拒絕了移動床,他知道程讓不會聽話地躺上去,直接推過來一把輪椅,程讓看一眼輪椅,又看看陸斯聞,到底是沒有再拒絕,坐了上去。
從停車場到急診室的路並不遠,可程讓卻覺得每一秒鍾都是煎熬,這不是他的問題,任誰背後跟著一股西伯利亞寒流都會是一樣的感覺。
急診室裏有同事過來幫忙,陸斯聞也沒拒絕,可大部分的工作都還是由他自己親自動手,拿剪刀去剪衣服,幫程讓將衣服脫下,都是他,不假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