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符合程讓人設的問題,十年後矛盾的他似乎並不應該有這樣直白的時候,以至於陸斯聞沒有任何防備,聽到這個問題許久之後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程讓也未必就是真的想知道答案,理智回歸,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麽,倒是比陸斯聞先一步錯開了視線。
見此,陸斯聞微不可聞的歎出一口氣:
“程讓,你期待我給你什麽樣的答案?又或者說,我給了你答案,你有接受的準備嗎?”
陸斯聞最後一個字落下,程讓明顯地僵直了身體,低著頭沒說話,又恢複了真正的他,好似剛才那一瞬的直白和勇敢不過是情緒作祟的惡作劇,當不得真。
陸斯聞不是不能給程讓答案,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現在這個答案除了讓程讓害怕和逃跑之外不會有任何作用。
而他現在留不住程讓。
“等你什麽時候真的想知道這個答案的時候再來問我吧,我會告訴你。”陸斯聞將牙刷遞給他:“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這句話陸斯聞便離開了洗手間,留下程讓一個人愣神懊悔。
程讓是真的後悔了。
他大概是腦抽了才會問陸斯聞這個問題,他期待什麽答案嗎?並沒有,他隻是神經質的一問,冷靜下來之後他甚至害怕陸斯聞給他答案。
他會問這個問題隻是突然想到了很多所謂的巧合和不正常,突然的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至於答案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他完全沒有考慮。
但凡有一點兒的考慮,他都不可能問出一個字。
他知道自己如果堅持,陸斯聞一定會給他答案,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要逃,即便這次的逃避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的那個問題到底是問出來了,到底橫在兩個人之間,如刺一般。
他把事情搞砸了,他毀了最後時間裏的快樂和自在。
就算明天起來陸斯聞可以當做這個問題從未出現過,程讓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再和之前一樣了,他會別扭,會不自在,會始終記得自己做了一件什麽樣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