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鄭書昀那張比往日還要涼上幾分的冰塊臉,裴楠破天荒沒被冷氣凍出逆反心理,隻是揣著顆跳動頻率異常的心髒,遲鈍地“哦”了一聲。
往後便是長久的雙向沉默。
雖說他們平時也很少在路上聊天,但今天車內似乎安靜過頭了。
裴楠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撐住下巴,朝車窗外棲棲遑遑的行人看了一路,下車的時候,忘了將放在中控台上的那一摞宣傳廣告帶走。
第二天上午,鄭書昀將裴楠送去畫室,來到律所,進門後的一路上都有人向他打招呼。
鄭書昀在嶸衡人氣極高,畢竟能力、形象和背景都擺在那。
於是,當鄭書昀拿著一遝彩色卡片走到每個人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鄭律師有什麽大事要說。
卻見鄭書昀隻是舉起了手裏的廣告,清了清嗓子:“打擾一分鍾,這是我朋友開的畫室,如果有興趣,幫忙捧個場。”
說完微微俯下身,親自將傳單發到他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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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的冬春交界向來短暫,待三月乘著暄風款款而至,盎然的春意便好似繪筆點墨,很快覆蓋了整座城市。
裴楠的“木南畫室”也如蘇醒的勁草般勢頭迅猛,在這大好時節裏有條不紊地發展了起來。
目前,幼兒班和少年班都已經開班了,雖說學生還不多,但隻要能打下精品班的口碑,自然不愁日後的生源。
沈心怡提議要不要再弄個成人興趣班,被陳遇琰調侃,說她一個小財務哪兒來這麽大野心。
但她理由很充分:“咱們畫室帥哥多啊。”她說,“這年頭,顏值就是第一生產力,邊學畫畫邊看帥哥,一份學費雙倍快樂。”
裴楠倒覺得這點子不錯,可以考慮。
午飯過後,裴楠溜達到樓下的飲品店喝下午茶,正巧碰見沈心怡。
端著奶茶在沈心怡旁邊坐下的時候,發絲忽然被風吹亂,糊了滿臉,裴楠這才發覺自己的頭發好像該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