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是個明事理的人,況且你兩父輩祖輩關係就擺在這,說開了比藏著掖著好。”薑繼開靠在沙發裏看著麵前垂頭在紙上書寫的青年。
接到許為溪電話的時候,薑繼開還在給自家院子裏的花澆水,放下電話簡單收拾了下就匆匆趕過來了。
薑繼開看著那張紙上都快被許為溪寫出花的“梁亭鬆”三個字,緩緩地歎了口氣。
許為溪給梁亭鬆打完電話後就沒有說話了,心事重重的時候,許為溪就會像現在這般,什麽都不想說,悶著頭寫字。他其實並沒有想好該和梁亭鬆說什麽,哪些該說哪些不說,這些擱在以前,他會花上很多時間去考慮,但是這次不一樣,他想不了那麽久了。
許為溪在心底期許著,梁亭鬆可以繼續相信他。
“老薑,為什麽我以前都不覺得隱瞞帶來的感覺這麽難受?”許為溪落在一筆捺,筆尖停在收筆的位置良久,就這那一個點反複的研磨,直到紙張都被筆墨穿透。
薑繼開沒有立刻回答許為溪的問題,他偏頭看了眼窗外重重壓深的雲,樹蔭被風打亂,朝更高的地方吹折去,半晌才開:“小梁警官跟我說過,他很喜歡你。”
很多時候,難受的不是有所隱瞞,而是在意之人對自己的信任消減。
而愛要更特殊一些,它是兩個人將各自的信任雙手捧上,交給彼此。
許為溪聞言手下一頓,猛地抬頭看向薑繼開,“他都沒跟我說過……”
“……咳咳……”薑繼開輕咳了一聲,將身側的帽子整理好戴在頭上,而後站起身,“老頭子我話多了,你就當沒聽到。”嘴上雖然是抱怨著,其實許為溪的心已經被攪亂了。他就像個自溺的人,平靜地躺在潭底,沒有人來救那就沉下去。而這個消息就像是一隻從天而降的手,將許為溪從名為猶疑的深潭裏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