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為吞了兩片止疼藥,在房間了靜坐了一個小時,拖不下去了,才敲響了時溫書房門。
晚飯是平叔端上來的,時溫沒下樓,隻喝了一點湯。現在他正一隻手支在下巴上,對著一張草稿紙發呆。
敲門聲傳來,時溫的手捏緊了薄薄的紙張,眼神亂了一瞬,但還是慢慢站起來,走過去,打開了門。
半個月沒見,兩人再次麵對麵,都有些恍惚。時溫開了門之後便立刻退開,低頭回到書桌前,坐下,兩隻手交握在一起,一副不知道該做什麽的樣子。
又瘦了,很憔悴,眼神渙散,整個人落不到實處。
萬重為遲來的心痛。時溫躲避的樣子像一把刀,又快又狠地紮進他心髒裏。他隻希望自己做的決定還來得及。
萬重為走進來,沒有太靠近時溫,在距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他揉揉太陽穴,偏頭痛來勢凶猛,吃了藥也沒什麽效果,頭頂上像扣了一個玻璃罩子,讓他頭腦不怎麽清明。
他不知道從何說起,想了想,開始從他們沒見麵的這段時間空白講起。
“萬頃的事情沒有辦妥,言家不讓步,鐵了心讓他坐牢,給多少錢也沒用。” 萬重為聲音平直,語調很輕,像在說天氣一樣,機械地報備著他在首府的行程和計劃。
——仿佛說些與他倆無關的事,他們自身的問題就暫時不必拿到桌麵上來說一樣。任誰都看出來他也在逃避。
“判了四年,賠上一個項目,言家算是鬆了口。”萬重為說,“萬家有幾個人借機鬧事,被壓下去了。”
時溫一直垂著頭,沒什麽反應。萬重為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這些事離他太遠,不想聽也能理解。
“牧星野……狀態不是很好,一直在醫院裏,不過言和守著他,會好起來的。”
時溫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略抬了抬頭,眼神對上萬重為視線,一觸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