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沒等你醒就走了?”白離聞言有些詫異,畢竟現場那情況,說是萬重為把時溫當成命一樣也不為過。
時溫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第一時間趕過來,冒著風險跑到無人區把他救出來,卻在人蘇醒之前一聲不吭走了,連個麵都沒見,連句話都沒留下。
其實就算白離不來,時溫也打算問問他,當時情況是怎麽樣的。
白離的表情就更複雜了。
淩晨四點四十分,白離收到萬重為發來的信號,駕車往回趕的同時,通知了補給點和醫療隊。他開了一段路,又徒步了一個多小時,比醫療隊早一步趕到了兩人藏身的那處風蝕岩。
早上六點,天河長明。清冷的日光覆蓋下來,山岩下的每一處細節都看得清楚。
時溫已經深度昏迷,萬重為坐在地上抱著他,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線衣。保溫毯、衝鋒衣、搖粒絨坎肩,所有能禦寒的衣物都裹在時溫身上。
等白離再靠近一點,被現場嚇了一跳。
萬重為沒理他,如常拿那把從補給點帶出來的折疊軍刀在手臂上劃開,濃稠的鮮血流出來,全灌進時溫嘴裏。
天太冷,血液流一會兒就凝住了,他便重新找位置再劃一刀。
簡直是個瘋子!白離罵了一句,把急救包打開,拿出一張保溫毯把萬重為也裹住,期間碰到對方手臂,涼得紮手。他心想,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等時溫有事,萬重為先掛了。
還好大部隊來得及時,兩個人最終都有驚無險。
“十幾刀吧,在急救車上我沒敢仔細看,反正血肉模糊,沒一塊好肉。”白離想起來心有餘悸,那皮肉撕裂的聲音和畫麵在眼前重現,嚇得他不自覺抖了一下,“這人可真夠狠的,一刀劃下去,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見時溫久久沒說話,白離慢慢回過味來。